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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聞香識美人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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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降臨,傅劍寒這一次沒有違約的打算,也沒有在這上面使著什麽算計的意思,帶著依依就此到來。

“傅兄大駕前來,有失遠迎。請!”

張芝明早早就在樓外等候,一見傅劍寒到來就直接迎了上來一拱手行禮而道,再如何‘敵對’,這場面上的事情,張芝明都做得很好。

“請!”

傅劍寒自然也不必在這種地方多做客套,微微一拱手之後就隨之步入翠雲樓內。

翠雲樓分三層,各種裝飾布置都十分奢華艷麗,一進到此,便能感覺到自身恍若只在瞬間就如同變天換地,猶如步入一個迷幻的世界。

片刻,絲絲竹之聲響起,奏樂之人頗有水平,哪怕傅劍寒也不由微微側目,行到樓閣之上,更有一股香氣撲鼻,一桌滿滿的宴席早已布置完備。

只如此布置,莫說濟平縣,就算在開河府,除了騰龍閣那等‘聲名遠揚’之所外,也屬上等之列,無怪能成為濟平第一青樓。

“這位便是傅公子吧?奴家翠雲樓虹雪,見過傅公子。傅公子能來我翠雲樓,實在是蓬蓽生輝,若有不當之處,還望傅公子能見諒。”

閣樓之上,一位身著艷紅衣飾的女子顯然早早就已經等待在此,一見傅劍寒現身就帶著幾分含笑迎了上來,先是微微頷首,而後就此向傅劍寒一躬身行禮。

女子雖然面容稱不上傾國傾城,但也可稱艷麗天成,而更讓人難忘的卻是她的氣質,妖媚而不艷,風塵而不俗,讓人一見之下自相難忘。

而在行禮過後,這個叫做虹雪的女子卻直接行到張芝明的身旁,若仔細觀察,不難發現,她微微落後了張芝明一步,站立在其身後,只如此,就已經表明了許多事情。

不過這時傅劍寒也同樣註意到另外一件事,這位翠雲樓的主人在看到依依的時候,整個人卻不由得微微頓了頓,身形也自一緩。

“虹雪乃我的紅顏知己,建此青樓,乃為與來往文人切磋文藝,真的說起來,她的才文就算是我也要打起十分精神才可應對。”

就在這時,張芝明倒也沒有絲毫遮遮掩掩地意思,直接拉過虹雪的手,而後微微一笑自介紹說道。

“自在此見了虹雪之後,我對其才文也是敬佩,相交日久,終於得其她垂青,也算我之幸事。不過我想此點,傅兄倒是不用羨慕我,傅兄無論在何時,可都有紅袖相伴,才是真正的令人艷羨。”

微微沈默一下,傅劍寒微微頷首,明白了張芝明這話語當中的意思,也有些明白了那虹雪為何有這樣的舉動。

這虹雪的女子應該也是紅袖招的人,而且看此情形,對方如今也應如同依依一般,選擇輔助張芝明。

紅袖招門下弟子多有青樓出身,如此一思量這虹雪是紅袖招的人倒也沒有什麽可意外的了。

如此算來,這翠雲樓也可算做張芝明的地盤,不過雖然明了如此,但傅劍寒也沒有什麽可懼怕的,當下自一笑而言。

“原來如此,張公子好福氣,虹雪姑娘好眼力。”

客套兩句,拱手之間,便隨之入席,這一次宴請的人只有傅劍寒,加上如此也算私宴,所以依依縱然是侍女身份,也可坐在傅劍寒身側,同理,那虹雪也同樣含笑坐在張芝明身側,正好讓場面形成一個有趣的對峙。

終究是文人,就算依依、虹雪沒有經過正是科考,但文才學識也同樣不低,自然不可能一上來就劍拔弩張,相互之間還做攀談,詩詞華章緩緩相論。

言笑晏晏,或說往事,或說今古,氣氛和緩而不烈,爭辯而不急,一場夜宴,若能如此下去,必可賓主盡歡。

但張芝明將傅劍寒請來自然不是為了什麽賓主盡歡,也不是為了什麽和解,所以只在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見到傅劍寒始終不為所動,終於在敬了傅劍寒一杯酒後,微微一笑開口而道。

“傅兄,這麽只喝悶酒也沒有什麽意思,不若我們玩個小小的游戲,順帶小小比試一番如何?”

正題來了。

張芝明早就已經言說過為何邀請傅劍寒前來,但真的做來,卻是如此拐彎抹角,正是應了其詭譎的心思。

“呵呵……有何不可?玩玩也好。”

與張芝明不同,傅劍寒在智慧上不比他差多少,但傅劍寒更喜歡行堂堂正正之道,既然想要與自己比試比試,那自己就好好與你比試比試,也讓你好好看看我的本事!

這就是傅劍寒一貫的做法,堂堂正正行事!

“不知張公子想要如何游戲?只要張公子所言,我自當好好與張公子比一比!想必張公子也不會令我失望。”

“好!既然如此,傅兄且看!”

張芝明雖行詭道,但也有過人的決斷氣魄,這時‘啪啪’一拍手,就見六個女子緩緩步行而出。

這六個女子一個個身姿窈窕,體態婀娜,有美人姿態,但仔細看去,卻發現她們一個個以蓋頭蒙面,不露半點面容,加上其身著紅衣,乍然一出,行至身周,還真讓傅劍寒有一種身處溫香暖玉之感。

不過傅劍寒終非常人,忠道已成,心念穩固,只在瞬間就回過神來,目光來回一掃,心頭卻有十分疑惑,不明白張芝明擺出這幅陣勢有什麽用。

難道認為自己的好色癡狂的人?

不,以張芝明之智絕不會有如此‘天真’,用著這種低劣的手段來試探。

“呵呵……傅兄不知此事乎?此乃紅袖招一個頗為出名的游戲,亦可算作一道考題,不如便請傅公子的侍女一言如何?”

見到傅劍寒帶著幾分疑惑的神色看過來,張芝明當下輕笑一聲,直接開口言道。

“雖然我也認為這點難題難不住傅兄,不過若傅兄答上來,我便自罰三杯,當然若有萬一,那傅兄也只好自認三杯了,小小娛樂,想必傅兄不會拒絕才是。”

聽到張芝明如此一說,傅劍寒忍不住微微偏首看向旁邊的依依。

“這叫做聞香識美人。”

依依當下忍不住微微嘟了嘟嘴,然後拉了拉傅劍寒的衣袖,輕聲地在他耳邊言道。

“紅袖招想要知道誰才真正的有才學,自然有其法。這‘聞香識美人’就是其中最難的一法。更何況此本就為雅趣之事,就算對方一時認不出來也不會太過尷尬,是最難也常用的方法了。”

“聞香識美人?聽這名字倒挺有意思的,不過到底是怎麽一個難法,所謂的‘聞’總不會是聞身姿香氣吧?”

傅劍寒臉上含笑,心中卻暗自戒備,難道所謂‘聞香識美人’真的有這麽難?

“公子喲!你不知道,所謂的‘香’乃指書香,書墨之香喲。‘聞香識美人’乃讓公子出題,而後依題她們自會展示才藝歌舞,而後公子再借由她們各自的表現不同而選擇辨別,選出其中最為有才,也最為貌美者,如此來觀公子之才,能有才學者必有鑒賞之能喲!”

依依見到傅劍寒如此輕松,頓時就有些來氣了,本來還壓制著自己的習慣,一下就釋放了出來,帶著幾分氣惱說道。

“雖然說最美的那位必定也會是才識最高的,但其他幾人絕對不會比她差得太多的喲。而且雖然說她們之間是不會有意壓制自己的才學,不過想要分辨出來哪裏是那麽容易,不是真正精通詩詞歌舞,才華橫溢之人,哪裏能夠輕易識別喲?”

“展示才藝?吟詩誦詞,歌舞華章嗎?”

聽到依依所言,傅劍寒微微一皺眉,不過隨即一笑,轉而看向張芝明問道。

“張公子,此游戲倒也有些意思,但不知張公子可曾親自游戲過?卻不知張公子可否‘識’得美人否?”

“呵呵……傅兄可莫要小看了這游戲。不瞞傅兄,我的確曾與虹雪幾次游戲過,縱然憑著我與虹雪的熟悉,但前後一共三次,我才憑著幾分熟悉認出了虹雪,若換做他人,我也不敢說在三次之中便可相‘識’。”

張芝明當下一笑,自有一股風度,哪怕言說自己的不足,也沒有任何尷尬之色,隨後又向著六女一指。

“她們幾位我可知道,往日也在這青樓當中與不少文人學子相談,自身才學雖不及你我,但也不遜色多少,尤其精通於詩詞吟誦,音律歌舞,非為專研精修者皆難以分辨!而且我也瞞不住傅公子,在我們濟平縣內所有人,初次接觸者便能穩穩通過此關者不過一掌之數。如今只為與傅公子一戲,若傅公子有意,可猜十次如何?”

話雖是如此一說,但傅劍寒若不能在三次之內可猜中,豈不是憑空就弱了張芝明一籌?

“公子,他說的沒有錯喲。除去胡亂瞎蒙的,能在三次之內便可分辨者就可謂寥寥無幾,秀才當中難有一人,幾可言其必成舉人也;能在六次之內可猜者,可稱有舉人之望也;能在九次之內可分辨,亦是紅袖招重點關註的人物。”

這時,依依也是毫不客氣地補上了一句,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小脾氣,顯然方才傅劍寒不聽她所言,還是讓她心頭有些小芥蒂。

“哪怕是新近出來的詩詞她們也會在最短時間之內熟悉,公子你既為濟平縣少有的人物,恐怕你所做的詩詞她們已全都知悉了喲。而且他都說了,是憑著本身已經有一定的熟悉,若不然恐怕還要多幾次才可猜中的喲。公子喲,現在該怎麽辦喲?”

說到最後,依依還是為傅劍寒而擔憂。

倒是旁邊的張芝明聞聽到依依所言,不由得微微而笑,看著傅劍寒的神情卻隱隱有一種期盼,也不知道在期盼著傅劍寒的成功還是失敗。

“那若再有新作呢?”

就在這時,傅劍寒突然自信一笑,緩緩而問道。

“若再有了新作又會如何?她們所熟悉的只是已成之詩詞,對於新作能在瞬間便有感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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